成長的土壤
今日梁文道在明報談香港創意文化工業的沒落,叫人心酸。
我在想的不是文化創意工業,我在想的是教牧「業」。當我們慨嘆越來越少年青人投身事主時,我們卻甚少深切反省真正的原因是甚麼。當然,最重要的問題不是待遇(雖然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),但真正叫人卻步的,是...?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,我們極需要有新一代有質素有承擔的傳道人興起,去延續主基督留給教會的使命。
【一個最後一代香港文化人的告白】梁文道
2008年3月6日 明報 社評‧筆陣
香港每年耗用在文化上的公帑超過20億港幣,其中有多少流向藝術家?又有多少成了公務員薪金呢?你去替香港中央圖書館做一場講座,車馬費不過千元;要是在上海圖書館,「勞務費」起碼是5000人民幣。曾經有朋友替任職機構尋覓一群本地藝術家工作,一個官方的人物居然告訴他﹕「不用給他們太多錢,他們有創作機會就夠開心了。」我不知道香港的編劇酬勞特低是否也是這個理由。在香港從事創作就真的要賤到這個地步嗎?
我不怕香港人才流失,我只怕沒有人要來香港。創意產業靠的主要是人,而這些人,無論是第一線的導演和設計師,還是在後面厚植土壤的藝術家文化人,都很講究環境。這個環境必須開放包容、多元刺激,有很多和自己一樣的人溝通競爭,有很多不一樣的事情每天發生。香港是這樣的地方嗎?我們不要再騙自己,說什麼香港是個很多元化的大都會了。香港就算不是一個部落社會,也是一個高度同質化的大眾社會(mass society)。大部分的本地華裔居民其實都像,我們喜歡的東西是一樣的,我們思考的方式是相同的。所以我們的電視有慣性收視,我們的周刊長得都一樣。從前搞文學的人辦垮了雜誌就說香港市場小人口少,700萬人真的很少嗎?比起北歐國家要少很多嗎?光是在紐約,《紐約客》雜誌的訂戶大概就有16萬,同類的刊物要是在香港又會有什麼命運呢?香港的人口比諸紐約又如何?這其實是一個只有主流沒有分眾,贏者全贏輸者全輸的城市。
一個良好的創意環境就算給不了太多的錢,至少要給人尊重。北京的報紙評選年度十大人物,作家和藝術家居然佔去一半;在香港當作家要受人重視,或許就得賣燕窩廣告。
再說我所熟悉的媒體。一個學者能憑中央台連續每周地講《史記》而名揚全國,香港電視台又有「文化味」又受人注意的居然就是《志雲飯局》了。
在〔內地〕,你或許會遭到很多反駁,但你起碼不孤獨,而且真有一種我們能夠改變現實的感覺。在那裏,觀念還是被尊重的,觀念還是有力量的。
我在想的不是文化創意工業,我在想的是教牧「業」。當我們慨嘆越來越少年青人投身事主時,我們卻甚少深切反省真正的原因是甚麼。當然,最重要的問題不是待遇(雖然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),但真正叫人卻步的,是...?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,我們極需要有新一代有質素有承擔的傳道人興起,去延續主基督留給教會的使命。
【一個最後一代香港文化人的告白】梁文道
2008年3月6日 明報 社評‧筆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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